缄口不言。

希望这夜幕永不落。

绝佳溺亡.[双黑]

*全是私设,很莫名其妙的意识流。
*梦也厨end后慎看
*ooc注意
如果以上ok的话?↓


















好了,中也.他同我说,明天再去灯塔那边,今天先去睡吧.
我狐疑地看了搭档一眼,确定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假惺惺的好意才敢点头,手腕一个用力撑起自己翻过窗来,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太宰大抵是笑了一声,让了一半的位置给我.
此时是凌晨四点,初冬,来到这个群岛国家的第七天.目的是找到待在此地一个小组织里的背叛者.问题在于这年头整容技术挺发达的,号称黑手党最强的双黑组合终于在这个任务上碰了壁,至少我目前一无所获,就那时准时不准的直觉来说,我觉得附近港口边上的灯塔有问题.而太宰从没对我说过什么,可能也是没什么收获.
这次我确乎不知道他又在布什么局,他好像从没离开这间公寓,客厅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全是方便面的包装盒.每次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天知道是干什么.我懒得问,一问不又是为他上赶着嘲讽我创造条件.反正我和他,其中一个人完成任务也是成功.他又不害我,那我管他干什么.
睡觉,睡觉.我同自己念叨,把解下来的马甲往地上一丢,钻进棉被底下.说真的这天气挺冷,好在太宰没发现我在上那么几秒的时候好像是哆嗦了一下.他探出了半边身子关灯,啪嗒一下好像黑幕布落下来的信号.
晚安,他同我说,把我的手机顺过来调了个闹钟.白惨惨的光亮了一下,又暗回去.他把那个凉冰冰的方块丢进了我怀里,说好了,这样蛞蝓就不会睡过头了.
我可去你的吧.我翻了个白眼,又不想为了这么毫无意义的事情降低自己的睡眠时间,只好由着尾音被黑幕布吞掉.
睡意朦胧之间我知道太宰治靠上来了,脊背贴着我的脊背,有生者的暖意.我意识里尚算清醒的一小部分疑惑了一两秒,想这不太像他.
这么多年来他真是没做过这种像是高中生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青涩?这词从没法儿用在他身上——的动作,换做平常他该做点更像成年人的事儿了.
可这一两秒很快被深不见底的睡梦吞噬了,睡梦泛起来一个涟漪,很快也不见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看着太宰治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他扭过头来看着我,嘴角忽然就扬起来了.
他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回过头来看我,笑容灿烂不可方物.随着那笑阳光也很快倾泻下来了,并非蜜糖样的温软.那样的颜色我说不上来,但确乎透着明明亮亮的冰冷.
我明明是觉得太宰治的笑容不会很灿烂的,他的笑都是一敲就碎的烧制品,或者说是俄罗斯套娃.看起来不经推算,只是一层装着一层,打破一个,下面还有一个,无穷无尽往复循环,不可能有人能窥见其内里.
我梦里这个太宰的笑容却是极其单纯坦然的,就是一层透明的玻璃,易碎的,清澈的.打破的必要都没有——因为下面真的就是一个人赤红的心脏了,一看便知.
我大概是站在沙滩上很漠然地看着他,赤脚踩在细软的金黄上边,半垂着眼帘.
中也,你不表示点什么吗?
他问我,可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可表示的,甚至提不起半分的感情.
这真好笑,无机质的应该是他,什么时候变成了我?
但我找不到什么感情,好像我真的没有了这种东西,它们变成金色的蝴蝶飞走了一样.
好吧,太宰治叹了口气,竟然开始一步一步朝远处走.那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垂着眼帘看海水一步一步没过他的膝盖,张牙舞爪地攀附着他的大腿持续向上.我看见水底下有个魔鬼了,那魔鬼只有一张大张着的嘴,附着在水底下,静悄悄地没有动.
这就对了,太宰治连地狱都是下不了的.
我仅仅是这么想,没有出言提醒.仅仅是这么想,近乎冷漠地这么想.
红叶大姐说我有一腔热血,现在大概是全被冻实了.我差点笑出了声.
最后一次,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下地狱吗?没有我的中也要怎么活下去呢?
太宰治被吞噬了,只剩下一颗头颅露出在水面上,他那双晶亮的鸢色眸子正盯着我呢,他湿漉漉的棕发在往下滴水呢,可他看起来比什么时候都要真诚.
平日里他这么讲,我早该蹚着水一把把他从魔鬼的口里拽起来了.我早该大声骂他了.
可我没有.我只是仍然安静地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
我惊奇于自己的视力,他离我有了那么十米,我竟然还看得清他眼眸的颜色.
我当然活得下去.
最终我吐出仅剩的言语,声音轻飘飘的,被那些金色的蝴蝶夹带着,流进他耳朵里去了.
他大笑起来,甚至肩膀也因此稍稍露出来些许.我猜他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朝后一仰.海面泛起来些许涟漪,那颗仅剩的头颅也很快不见了.
被吞掉了.
那我只好在地狱等你了.
太宰治欢快的音调竟然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在阳光和细雪当中睁开了眼睛.
被吞掉了.
阳光与海面与太宰治融化在了细雪当中,只剩下这四个无意义的字眼回响了一次.
只是普通噩梦吧,我做过不知道多少个不重样的.没什么在意的必要.倒不如说更重要的是该起床了,今天必须得去灯塔那儿.我探出大半个身子去摸我的马甲和大衣,带动被子也朝着我这边倾,出乎意料地没有另一股力与我拉锯.
太宰竟然在我之前醒了.我扣马甲的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颇为惊奇地想,掀开被子将双脚踏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路过玄关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属于太宰治的那双皮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便条.
那是太宰治的字迹,仅有一个极其潦草的A.
这是将近十年来我们捣鼓出来的乱七八糟暗号之一,指的是灯塔.
靠,我想.他抢先了.
十五分钟之后我站在简陋港口边上的唯一一座灯塔,细雪仍然在下,一点一点落在我的大衣上,很快洇出一点模糊的水迹.我抬头盯着灯塔尖,勉强分辨出来那一小片属于我这位搭档肩上风衣的黑色.除此之外没看见任何其他不该在的东西.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我得上去找他.我的直觉这么讲.
七分钟之后我站在塔顶那一小块平台上,太宰治仍然优哉游哉地靠着将近腐朽的栏杆.看见我上来他苦笑着指指胸口,语气竟然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哎呀,没想到我也能中计.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盯着那个亮闪闪的荧屏愣了好几秒,于是上面的数字从六十跳到了五十几.
面前的景象于我而言,无异于同我讲现在正是烈日炎炎,我是灯塔下面屈指可数的几个游客之一,正在享受难得的假期.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深棕微卷头发的男人倚着阳台冲我笑,背景是下面无垠广阔的海洋与星点细雪.今天竟然没什么云,于是还有阳光通透,亮晃晃地照在他指尖缠着的绷带上.也不是蜜糖的温软,是透明的水晶,没有冷意,也没有什么温度.
真的,如果没有胸口上绑着的荧屏同雷管,我兴许还能觉得这画面不错.
可是没有如果,荧屏上鲜红的数字是四十七.
我好歹是个黑手党,不至于分不出定时炸弹的真假.问题在于我不会拆弹,胡乱动弹的话俩人在下一秒就得死.而既然是炸弹,距他不到一米的我,一定会被卷进去.
你……怎么可能?
我说不清堵塞在气管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可能是我在这十三秒中想到的一切语句,类似我不相信这么个多智近妖的男人会死在一个小小黑帮的手上,我不相信这么条青花鱼会交代在这里.不是祸害遗千年吗?谚语果真是错的.
可我在这个时候嘴拙了,最后吐出来的只有这么五个字
太宰治那双眼睛里映出来我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我觉得他看得出来我想说什么,他一向都知道的.可他垂了眼眸又笑了一声,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就是这样.现在有两个选项放在你面前,你有三十八秒决定.第一,跟我一起下地狱;第二,快点,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没法动.我该死的骄傲不允许我在这个时候走.我知道我不像是个黑手党的,重感情这种正派最爱我是不该有的.可我有什么办法?虽然我讨厌他讨厌得要命,一天里有二十来个小时盼望着上天赶紧收了这个罪孽.那我此刻凭什么难过?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我现在几近窒息.说不清楚,八成是这么些年来始终没感觉出来的感情发了酵膨胀起来,充盈心脏的同时堵塞住了气管.
行了我知道你不会陪我死,我开玩笑的.啊对了,我找出叛徒了,你回去把我的笔电交给首领就万事ok.
我搞不懂太宰治凭什么这么云淡风轻,显得我好像个傻瓜一样呆滞着,我怀疑我把我的异能用在自己身上了,不然不该好像被空气压迫着一样,指尖都没法动一动.
十四秒.
哇,中也的眼泪.
太宰轻声感叹.
七秒.
我知道压迫着我的是什么了.
我在恐惧,恐惧着没了太宰治之后的中原中也该是怎样的,结果是我很可悲地发现我想象不出来.
没了我中也该怎么活下去呢?有个人在我脑海里大笑.
五秒.
保重啦中也,我在地狱等你.
太宰治说,与我脑中几近相同的声音彻底重叠.
他往后一仰,像是人偶一样顺应重力落了下去.我下意识伸手去抓,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于是我只好扶着栏杆往下看,看着数字一秒一秒倒退,看着那个男人疯了般地大笑,没什么声音,传不到我耳朵里.
他的愿望实现了,理应如此开心.
我想起来那个梦了,我想起来那些金色的蝴蝶,那些冻实了的冰块,那个潜藏在水底下的魔鬼.
我相信梦了.我真的看见金色的蝴蝶从我的身体里飞走了,我真的发现我没法儿抵御如此冰冷的温度,三十七摄氏度的血液正在凝固,正在变成零摄氏度的冰块.
水底下是真的有魔鬼呀,那个魔鬼定然是很巨大的.
我看见灯塔底下溅起了水花,水花里面有鲜红的血色.
像是一只手,竭力地,竭力地向上了,又被哪个人扯回去了.
我松了一只握着栏杆的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任务完成,我对着电话那头说.太宰治……任务中途死亡.
遗憾了,他可是很有用的.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接续着讲了下去.
虽然他是你的……爱人吧,也别太难过了.回来之后你就是下一任的干部.
我清楚了.我说,声音出奇地不带温度.
-end-
首领给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假.
将近年末的时候梶井给我送来了那台我交上去的笔电,和一个消息.
Q,那个小男孩儿被处决了.
梶井说.
那也正常吧,没了太宰他就不可控了.
我挺惊奇我能如此平淡地说出死者的名字,但梶井一脸讳莫如深地摇着头:
他的看守人也被处决了,罪名都是背叛,首领对干部就是是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
我说,忽然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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