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口不言。

希望这夜幕永不落。

(闪恩)正是如此

*现代paro,说是情人节贺文倒不如说是月练…
*情人节快乐。
*ooc注意














他本以为吉尔伽美什不会来。
窗外细雪下得纷纷扬扬,那些雪白的星点在黑夜里格外显眼,好似正作着一个冰凉的梦一样安静地往下坠,一点一点全堆在正对窗那棵樱花树上头。于是没有梦醒,它们全被同类所埋葬。
入夜以来恩奇都就趴在被炉里,到了现在八九点时间他仍然动也不想动一下,差点也坠入一个冰凉的梦里去。
他大概在等人。说是大概,毕竟他等的人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的了。
窗外忽然传来咔擦一声,大约哪根细枝被雪压断了。就在这同一时刻,障子也被推动带出粗糙沉重的摩擦声响,恩奇都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不应有熟人大晚上拜访,这一声惊得他一下抬起头来,睡意全无。
出乎意料,是一个吉尔伽美什拉着行李箱进了门来,面无表情地对上恩奇都浅灰色的眼瞳,金黄色的发顶上已被细雪覆盖了一半。感情方面愚钝如恩奇都此时都不免挪开视线,假装自己对地板木纹有了非同一般的兴趣。
“……晚上好,吉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沉默了三分钟,在吉尔伽美什搁置行李的响动里另一位首先妥协——仍然一如既往地不会读空气就是。
被打招呼的那位头也没回,正试图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一个月之前的小事置气?”
当真。这话恩奇都没说出口,毕竟十几年以来他们之间的气氛第一次如此难以言说,根本而言也是他的问题没错。
他们从大学开始就同住一间公寓,毕业之后也仍然没变。于此同时,恩奇都开始学会早晨热牛奶的同时加上一杯咖啡、接受吉尔伽美什哪次出门回来丢给他的甜食、在吉尔伽美什出差的时候——无论多早,总要爬起来送他一程,诸如此类,很多细碎而显得很“生活”的小习惯。而当恩奇都要送吉尔伽美什的时候,送多远取决于出差那位,不过往常都是恩奇都看着他拎着行李消失在安检那一头。
小事是什么呢,小事是一个月以前吉尔伽美什出差,定的机票是早上八点。这意味着恩奇都得在六点起床,开一小时车送吉尔伽美什到机场。而那天早上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灿烂过头的阳光:明显不是清晨。
结果显而易见,当他赤脚急急忙忙奔出房间的时候,昨夜搁在沙发上的行李连同门口一双属于吉尔伽美什的皮鞋一起消失不见。恩奇都自己早在一周以前约好和达芬奇小姐出门写生,下午就得赶火车出门。各种乱七八糟的画材画具他得赶着去收拾,最后甚至钥匙也搁在床头忘了拿。
待他忙过了这一个月,整理手机收件箱的时候才意识到与吉尔伽美什的最后一条短信来自上个月:
『你还想跟那个杂种聊天聊到多晚,快点回来睡觉。』
当时他也只好终止正在谈论的话题和理查告别,临走时那位金发的英国人笑着说,别太介意,按着你自己的方式来吧。——这一句恩奇都也还记得。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短信间隔超过两周。平常可是要么恩奇都出言询问是否遇到什么事情,要么吉尔伽美什主动开口抱怨。更无论如何,吉尔伽美什平常也会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给恩奇都一条短信,这也属于小习惯的范畴。而这次什么都没有。
这之前从来没有过恩奇都忘记关于吉尔伽美什的什么事情,也就从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气氛。
“……算了。”吉尔伽美什终于抱着睡衣走过来,空出只手弯下腰呼噜了一把恩奇都的长发,“我去洗澡。这次写生如何,等会要给我看成果。”
这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恩奇都答应下来,待吉尔伽美什的背影被布帘子掩住才以手臂撑着身子缓慢地爬起来。他的行李先一步放置在房间角落,写生用的本子也在包里。包里还有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赔礼,这个时候送出去不显得突兀。于是拉开背包拉链的时候他把那个盒子与画本放在一处。
随后倒不如去睡吧。他想,很晚了,而他没有晚睡的习惯,不过吉尔伽美什正相反。
他们商量来这里旅行,换句说法泡温泉,是一个半月以前。于是恩奇都突然就想起来,双人间,一张床——一个半月以前他自己的一时兴起。
好在睡姿不好的是他自己,吉尔伽美什总会有他的办法的。恩奇都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钻进被窝里头,很快坠进一个温暖的梦里。
第二天的黄昏时候,他们得到了旅馆后头温泉的独享权:假期刚结束,人潮的高峰也尽都散了。
恩奇都早吉尔伽美什一步,现在只有白皙剔透的一双肩膀露出水面,承着红酒一瓶清酒一壶的盘子也仅仅只是在他面前随着水波摇晃。他目光倒是异常专注地注视着朦胧白雾里若隐若现的金黄色,并且安静地等待那双红瞳靠近过来。
他不太喜欢吉尔伽美什所钟爱的红酒,却对当地的清酒情有独钟。等着吉尔伽美什抽走那一瓶红酒之后恩奇都也很快地打开清酒,对着瓶口小口小口抿着喝,在温泉蒸腾而出的白气当中很放松地垂着头。吉尔伽美什看了他两眼没说话,陪着他一口一口喝。
他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吉尔伽美什收到花圈之后显然心情好了不少,一个月以来许多事情也愿意同恩奇都讲。这个时候翠绿头发的青年想起来那个花圈,他说吉尔你知道吗。
“写生的地方很偏远,算是山区。我快要走的那一天有个女孩儿突然把它给了我。她说大哥哥你是不是有惦念的人呀,你把它送给那个人就好啦。”
“我能惦念的也就你和沙姆哈,但是沙姆哈更喜欢活着的花。”
吉尔伽美什直觉恩奇都有什么没说对,然而他转头看见的是恩奇都被酒精染红的眼角。
恩奇都喝空第一瓶的时候开始有微醺的朦胧神色,不知道是温泉的热气还是酒精作用,脸上带着晕开的红。他脑袋一偏枕在吉尔伽美什的肩上,半阖着眼睛张唇,有旋律自他口中流露而出。很轻,然而美得过头,仿佛水流也被他歌声打动而屏住声息。
他甚至能够打动异国他乡的土地,向来如此,也能打动一个骄傲的吉尔伽美什。
他生来适合一切如他相貌一般美丽的东西,吉尔伽美什做出客观的评价,随着这个唯一的友人枕着他肩膀唱歌,如果对象是恩奇都,他从不在意。
到了最后吉尔伽美什已经有半只脚踏入梦乡,恩奇都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声息。忽然,也就是在某个很奇特的瞬间,恰巧吉尔伽美什在那一瞬间很清醒,他听见恩奇都宛如梦呓般低语:
“爱。吉尔,答案就是这个。”
他倏然扭过头去,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清醒的恩奇都大睁着眼、满怀笑意等他回应,然而没有,只有一个闭着双眼沉睡的恩奇都,睫羽下垂。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错觉,大约因为昨夜吉尔伽美什梦见了亲吻他的恩奇都,醒来的时候在眼前的是一个满怀笑意的恩奇都。
喝醉了的,真实的那位开始絮絮叨叨。说,小姑娘说的其实是让我送给心上人。理查被我约出来,是我想问问他。
吉尔,吉尔也知道的,我对感情一向不太拿手。
所以我想问问他, 我如果喜欢吉尔的话,该怎么做。他说要我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恩奇都睁开眼睛,浅灰色里一半朦胧一半醒,让人想到薛定谔的猫,此刻他是介于睡和醒之间的。
这是我的步调了,吉尔。他轻声说,那么你要怎么办。
“那你是一定没看到了,”吉尔伽美什说。“求婚戒指压在你的钥匙下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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